用长锦缎半悬在梁下,如坐秋千一般,玉腿张开,在空中飘荡着,让吴贵的肉棒尽数拔出,又尽根插入,直捅到心窝去。 两人坐在浴缸,每一寸肌肤都紧贴在一起,纹丝不动,只让那肉棒泡在满是淫水液汁的秘洞内,伸出香舌和他吻了半个时辰。 黄色-=文学 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.com 最新地址--免地址发布:huangsewenxue.net 自动回复-地址邮箱:bijiyinxiang@gmail.com 此刻,两人筋疲力尽,躺在乱糟糟的床上,沈嫣琳胸前一对玉兔布满红痕,吴贵则满身唇印,竟连大腿和臀部都没放过。沈嫣琳蜷在吴贵怀中,丰满的雪乳压成圆盘,懒洋洋地问道:「今天被那何若雪逗得发疯了吧,不就是一件破衣服,看把你给挑逗得……」 吴贵如今觉得胯下的两个肉蛋都隐隐作痛,嘿嘿笑道:「这亵衣可是得来不易,背上都让二夫人砸出血了……」 沈嫣琳此时却有些疑惑地道:「这下我都是看不懂了。她明知道我是让你去试探她,她既然把亵衣给你了,说明她确实忌惮官府。可是,她根本没有理由让我确认这一点,既然她如今明示自己不想和官府打交道,那她收拾你的时候就不应该用些普通手段,直接用武不就简单了当吗?故布疑阵,我却不得不疑,好手段……」 吴贵听了一大段,却被绕得头昏脑胀,无力去想,只拥着沈嫣琳,满意地睡去了。 第30章 英雄聚首 ※※※ 人物简介 女性 何若雪:第一女主角,36岁,三围33E、24、35,身高172,武功境界不详。 沈嫣琳:第一女配角,38岁,三围36D、28、37,身高165,沈万三后人。 吴红袖:第二女主角,20岁,三围34C、25、33,身高168,苏州行馆馆主。 柳儿:27岁,三围34B、23、30,身高163,吴雨的唯一合法妻子。 玉琴:26岁,三围33D、26、34,身高166,青鸾拥有者。明月楼三掌柜。 唐淡月:42岁,三围34D、27、36,身高170,成域者,接近破境。月下海棠。 司明月:第二女配角,33岁,三围36C、24、32,身高167,成域者。明月楼大掌柜,苍穹门六当家。 翡翠:32岁,三围34C、22、32,身高164,西域公主,「那七人」之一,红颜玉,行宗者。 颜柔:30岁,三围32C、25、33,身高171,明月楼二掌柜。外五门二掌门。 月容:19岁,三围34A、22、30,身高159,吴风的大婢女。 云心:18岁,三围30B、23、31,身高160,吴风的小婢女。 男性。 吴雨:第一男主角,17岁,身高178,气机者,接近成域。苍穹门外五门大掌门。蛟螭拥有者。 吴风:第二男主角,17岁,身高177,武功境界不详。 吴贵:第一男配角,49岁,身高175,玄武拥有者。 周潜龙:第二男配角,42岁,身高180,苍穹门二当家,军师。「那七人」之一,行宗者。 唐申:60岁,身高183,苍穹门大当家,苍王,破境者。 宋痴:31岁,身高176,苍穹门三当家,贪血刀,成域者,接近破境。 朱楷:50岁,身高175,苍穹门五当家,雁王,武功境界不详。 唐啸:19岁,身高182,四大家族之一唐家的人。气机者。 ※※※ 景泰五年,立秋。 吴令闻的丧事很快便淡去,吴府再一次恢复平静。只是少了老爷和少爷几个主心骨,再也不像以前那样热闹。如今两位夫人深居简出,大小姐又离家在即,当家做主的人早已变成了吴贵这个资格最老的大管家。 幸好吴贵从前待下人也是极好的,恩威并施,所以对于吴贵成为默认的代家主,一众小厮奴婢都没什么意见。在大夫人的协助下,吴贵压下了自己小人得志的气焰,故作沉稳地把家中事务都妥帖安排,甚得人心。 今日立秋,天气突然凉了些许,蝉鸣的声音小了许多,吴家一众都在大厅内,为吴红袖打点一切。 何若雪也难得从蓬莱居出来,穿一件绣梅蝉丝白绸裙,上身挂了一条鹅黄点纹小坎肩,脸上的表情有些清冷,眼中带着宠爱看着吴红袖道:「此去金陵,还是要照顾好自己。最近月许,我估摸金陵不会太平,必有些事要发生。你让韩毅好好跟着,莫伤了自己。」 吴红袖自那日与何若雪一夜长谈后,便想着要去金陵找柳儿,与她一同会合吴雨,在家又陪了沈嫣琳几日,才提出离开。 此时,吴红袖穿一件素腰绛紫连身衣,脚上穿一双绑腿小蛮靴,颇有女侠之风。她笑着点头道:「二娘有心了,红袖在外面闯荡数年,身上也是有些本事的。」 何若雪点了点她的鼻头,啐道:「小丫头,就你能。」 两人正说着,沈嫣琳从长廊转了出来,着一件黛蓝薄绸衣,一条天青琅花裙,一双蝶舞宫绣鞋。神态雍容,步伐轻缓,手中却拿着一封信。身后,吴贵一身锦衣,倒是显得有些贵气。 何若雪无声地让开,对吴红袖点点头,便回蓬莱居去了。吴贵偷偷地瞄了她的背影一眼,便转头与吴红袖聊了起来。 只听沈嫣琳道:「红袖,你常年在外,娘也管不了你了,这是娘写给风儿的信,你托李铁衫和石刚送与他吧。」 吴红袖点点头,有些动情地道:「娘,待我行馆的事情了结,便回来陪你。」 沈嫣琳闻言,双眼也有些泛红,抱着吴红袖道:「乖女儿,娘只求你平安,日后风儿在朝中也可照应我们,你一个女儿家的,便少些在江湖奔走吧。」 吴红袖点点头,悄悄抹去眼泪,对吴贵道:「贵叔,家里就劳烦你了。」 直至今日,吴红袖还不知吴贵与她娘苟且的事情,所以对吴贵依然很是尊重。 吴贵笑着道:「大小姐放心吧,老朽自然省的。天色也不早了,金陵虽不远,大小姐还是早些上路吧。」 吴红袖又与沈嫣琳斟酌倾吐了一番,便叫上韩毅,骑着那两匹大宛马和黑龙马而去。沈嫣琳站在府门前,好生望了许久,才转身回屋去。 吴家变得更为冷清,与之相反的,却有好几个地方,突然热络起来。 ※※※ 金陵。 城门处站立着一群人,围着一顶轿子。除了轿夫之外,为首的是两名男子。一人一袭青衫,作书生打扮,手执一把铜扇子。年纪约莫在四十左右,两鬓微霜,面容清秀,唇上生着整齐的短胡子,下巴微有些胡渣。即便年已不惑,依旧风采非凡,相貌俊朗,卓尔不群。脸上带着浅笑,却有一股尽握天下的气势。 另一人一身黑衣,腰带血红,背上插着一把薄刃刀。此人面容冷酷,看不出年纪,似在二三十岁之间。眉目如利剑流星,嘴唇单薄,脸颊削瘦,一脸无情。冷酷地站在那中年男子身后,却似乎与其阴影二合为一,极为阴郁。 那轿子形容普通,四名轿夫满头大汗,勾搭在一处闲聊。 只听那中年男子向着轿子中的人说道:「夫人,金陵已到。」 那轿子中传出一名优雅温和的女声,柔弱怯意地道:「还请周先生安排,奴家对外界颇为生疏,有劳先生了。」 那中年男子连温文尔雅道:「不敢,夫人客气了。那便先找个地方歇脚吧。」 那夫人说道:「听闻方妹妹在金陵城中有处楼子,不妨去看看?」 中年男子笑道:「夫人说的是雪芳阁,那便依夫人之意吧。」 他一招手,几名轿夫便急忙过来。男子从腰包上掏出一锭金子,扔给轿夫,说了「雪芳阁」三字,便摇扇而走。轿夫把金子放好,脸上顿时大喜,更为卖力地抬起轿子,暗道自己遇上大富大贵的人家了。 身后的年轻男子随即跟着,在他身后低声道:「大当家传书说,外五门统领在金陵办事,莫非老师想看看?」 原来这年轻男子是那中年人的学生。 中年人笑道:「我们的这位吴大掌门年纪轻轻,未免手段生疏,我岂能不提点一番?」 「老师的意思是?」 「唐熙被大当家打了半死,莫非你以为唐家家主会不把此事查个清楚?一查到底,自然会追索到吴雨头上。加上十几年前的恩怨,金陵恐怕要多事了。」中年人摇头继续道:「此次我未必会出手,大约也只是看看我这位故人之子能翻出多大的风浪来。他是个很有意思的年轻人,你也许很快就要多个师弟了。」 那年轻人嘴角微扬,说道:「学生最近缺一个对手练刀,还望老师快些为我找个师弟。」 那中年人大笑道:「哈哈,你这贪血刀痴!也罢,待我们把后面那位贵人安置好,便到明月楼去吧。」 「贪血刀」!原来这年轻人竟然就是苍穹门三当家,「贪血刀」宋痴!那前面这位中年人被他称作「老师」,之前轿子里的夫人又叫他「周先生」,不言而喻,这位中年人便是智计武功皆为苍穹之首的「军师」周潜龙。 如此,需要这两个大人物护送,后面那轿子里面到底坐着什么人?金陵,也许真的要多事了。 ※※※ 山东,济南府。 一处官邸外,同样是一顶轿子,八名昆仑奴安静地守在轿子周围。官邸内,正有一位手握大权的大官休息着,他们不敢有丝毫松懈。 官邸内,两男一女正坐在一张云锦大理石桌上用饭。一名男子面容硬朗英气,嘴角带着胡渣,眯着的小眼睛有些笑意,正是当朝少保于谦。另一名男子俊俏风流,凤目叶眉,头上系着一条玉带,面带谦虚,正是吴家二少爷吴风。 那女子秀发细碎如流苏,带着淡淡的黄色。眼眸妖异,绿中泛金,鼻梁高挑,轮廓分明,天姿国色,难以形容。正是于谦的小妾,天下七大高手之一的「红颜玉」翡翠。 于谦一边嚼着饭粒,一边问道:「前日问你,可知我为何如此随性收你为幕僚,可曾有了答案?」 吴风皱了皱眉,说道:「我与大人初次会晤,大人对可谓一无所知,必是因父母辈的因由。然则母亲与大人亦不曾相识,莫非……是因为我的父亲?」 吴风不知自己的父亲是谁,虽然沈嫣琳说她也忘了,但在吴风看来,无非也是她不愿意说出口。 于谦满意地点点头,道:「果然非凡夫俗子,推断有据。你可知你的父亲是谁?」 吴风欠身答道:「属下不知,望大人明示。」 于谦眼睛一眯,想了想,泛起一股奇异的微笑说道:「你既不知……事情便有趣起来了,那此事就随缘吧,以后时机一到,你自然会知道。」 吴风并没有像一般人一样追问,只是点点头,继续吃饭。 翡翠在旁边忽然「噗嗤」一笑道:「这孩子真可爱,脸上装作不在意,呼吸和心跳却已乱了几分,咦?竟平伏得如此之快……」 于谦看了看自己心爱的小妾,问道:「我有意让吴风随你学武,如何?」 翡翠杏目一眯,极为妩媚,双眼打量着吴风,眼神有些暧昧,奇怪那于谦却似乎并不在意。只听翡翠伸出纤纤玉指,挑着吴风的下巴问道:「俊俏的年轻人,你可愿意拜我为师?」 吴风脸色不变,轻轻离开她的指尖,起身弓腰道:「愿得指点!」 翡翠像是看着某种猎物,不断点头说道:「好,有意思……咯咯,以后会更有意思……」 一时,屋子里充满了翡翠的笑声,让这官邸的颜色顿时鲜明起来。 ※※※ 金陵明月楼。 吴雨早把那笔原要送去四川的善款取了出来,收了几处地盘,无形中包围了六凤居。金陵三绝,雪芳阁是宫中娘娘的私器,若是鲁莽出手,不知会牵出多少关系纠结。所以吴雨便把目光先瞄向了六凤居。 随着吴雨和司明月的合作,两人相互了解之后,颇有一种相逢恨晚的感觉。吴雨年仅十七,行事出其不意,武功神秘,引起了司明月极大的兴趣。司明月这是红袖善舞,消息四通八达,让吴雨对江湖更加着迷。 此时,司明月正如一个私塾老师一般,对吴雨谆谆而教。两人坐在明月楼第三层,便在上次考验风月的屋子里,茶水早已冷却,吴雨却无心去喝。 只听司明月道:「上次与你说起七大高手,那我便问问你,如果七大高手相互切磋,谁胜谁负?」 吴雨理所当然地道:「既然称为七大高手,岂非不分胜负,难道他们七人还有高下之分?」 司明月抿嘴浅笑道:「世人听得七人传言,便以为他们同是宗师,难分轩轾。其实不然,早前曾教过你,学武者有几层境界?」 吴雨连忙答道:「这个自然记得。武有四境,气机,成域,破境,行宗。稍有小成,能气运全身,是为气机;内力外放,成一界疆域,是为成域;看破疆域,返璞归真,是为破境;一方大成,武从极致,是行宗。」 司明月掩嘴道:「背得还挺熟,倒是你自己,处于气机,迟迟未能成域,虽有些小手段,始终还未成气候。」 吴雨干笑道:「六当家言之有理,可是我如今才十七岁,不急,不急……嘿嘿……」 司明月似笑非笑,无奈瞪了他一眼道:「那七人中,最低境界也是行宗者,天下之大,无处不可去。然则,四层之上,还有一层。古有言:一而不党,命曰天放。此境界为天放,顾名思义,被上天放逐的人,其境依然高于这人世间的所有。」 吴雨眼冒精光,默念道:「一而不党,命曰天放……好一个天放者!那七人中,谁是天放?」 司明月喝了一口茶,继续道:「我也不知道,只是曾听二当家说过,他当初潜入皇宫时,是破境者。那天影追了他千里都未能杀他,定是行宗。那于谦的小妾翡翠大约也是行宗,四大家族的四人应该也出不了这个范畴,唯有最神秘的浅雪无痕,最有可能是天放。」 吴雨皱眉道:「那既然四层之上还有一层,以前必定有人达到过,那人是谁?」 司明月赞赏地看了他一眼,说道:「这么快便想通关节,果然有些小聪明!据二当家说,大约在四十年前左右,天下并没有那七人,当时尚算当打之年的山东白发宋刀刚刚达到破境,四处找人挑战。当时的行宗者都如今日一般隐藏于世,所以宋刀百战百胜。直到他遇到一个女人,按宋刀的说法,那女人手下留情,却仍在三招之内让他吐血一升,从此行事不再狂妄如斯。」 吴雨顿时击节,羡慕道:「这女人如此生猛,定是仙子般的人物。」 司明月道:「这就不得而知了。今日便说到这里吧,估计玉琴妹妹快等急了,还不去陪她?」 吴雨叹息道:「爱妻柳儿至今下落不明,岂有心情再与玉琴姐调情?」 司明月看着吴雨笑而不语,不知是否知道些什么。 此时,他们仍然不知,这天下蠢蠢欲动。 同一时间内,吴红袖正从苏州赶去金陵。另一处,则有两匹快马向着山东济南而去。而吴雨的小娇妻柳儿,却与唐啸流落在金陵城的小客栈中,数次与明月楼擦肩而过。 世事如棋,景泰朝,阴云积压,马上就要变天了。 第31章 金陵有雨 金陵城,明月楼下。 周潜龙与宋痴护送那轿子中的贵人到雪芳阁后,便径直到了这明月楼下,却不知为何迟迟没有进去。 此时已经换了一身白衣的周潜龙摇着铜扇问道:「三儿,你看这楼子如何?」 宋痴是苍穹门三当家,所以周潜龙称他作「三儿」,也只有周潜龙敢如此叫他。 宋痴抿嘴道:「颇有气候。」 周潜龙摇头笑道:「呵呵,颇有气候?我看是不知所谓,不堪一击!」说罢,他双眼一凝,气势陡然转变,强大的气机瞬间笼罩着整座明月楼。 身后的宋痴连忙凝神静气,细心感受周潜龙释放的气息,更顺势模拟,以求让自己的境界也有所精进。 只说明月楼内,身上无修为的恩客、赌客、跑堂等闲杂人等,都无法感受到周潜龙的势,但是吴雨、司明月和颜柔等人只觉得全身被束缚起来,体内的气机更是无法运行,司明月早已成域,而此刻,她的疆域亦被封锁。 吴雨本在和玉琴嬉闹,此时早已拔出袖里软剑,与司明月会合在一起。 司明月见吴雨如临大敌,不禁有些好笑,又有些失望,说道:「怎么把袖里剑都亮出来了,还不知道对方是谁呢,便如此紧张,难道我这半个月白教你了吗?」 吴雨闻言,知道司明月认为自己小题大做,连忙笑着解释道:「非也非也,能够如此肆无忌惮地释放体内的势,来人必是行宗者无疑。既然是行宗者,想必是那七人之一。然而,那七人必定都知道明月楼是我苍穹门的地盘,断然不会公然与我们为敌。所以,门外的行宗者只可能是一个人,就是我一直想见的二当家。 我知二当家与三当家向来形影不离,此时少不得要装作不认识,出手与那三当家宋痴切磋一番。」 司明月微微点头,有些惊讶吴雨竟能在短时间内分析得这么清楚,却又不免笑骂道:「你小子不知天高地厚,三哥号称贪血刀,是门内第一杀手,出手向来不留情,你气机未过,莫非想找死?」 吴雨只是笑笑,竟不理司明月,从窗口跳出,口中喊道:「何方高人大驾光临?」 司明月一时反应不过来,没有拉住吴雨,却没有随他飞出窗外,心中也想看看他如何与宋痴切磋。 楼外,已是三人对立。 周潜龙依然纹丝未动,一边摇着扇子,一边打量着吴雨。 吴雨艰难地承受着周潜龙带来的压力,软剑早已藏回袖中,拱手问道:「不知阁下是何人,为何对我明月楼出手?」 周潜龙闻言回头对宋痴传音道:「你看这傻小子,早就猜出我的身份,却偏偏在这装疯卖傻,看来是想与我们切磋一番。」吴雨的心思,竟被周潜龙一眼看破,不愧是苍穹军师。 宋痴也不说话,点了点头,便向前一步。周潜龙也散去了强大的气势,只在旁边微笑看戏。 只听宋痴道:「请!」 吴雨知道眼前的人乃是司职苍穹门杀手组的头领,手段必定极为恐怖,所以不敢妄动,回道:「你先请!」 宋痴面容冷峻,也不说话,举手拔出身后的薄刃刀,消失了! 吴雨先是一惊,眼前的人突然不见了,随即听到极快的脚步声和风声,才发现宋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自己右边,还来不及出剑,一抹白色的亮光已到喉咙处。 吴雨身子一矮,躲开致命一刀,头上的发丝已掉了几根,心中大骂道:你娘咧,居然来真的!身子一轻已往前挪移了几尺,袖里剑如绳子一般向宋痴甩去。 宋痴眼中一亮,口中道:「好轻功!」竟不去管那横腰扫来的软剑,刀锋所向竟是吴雨的心脏,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。 吴雨不敢拼命,只好收回软剑防御,没想到动作一凝,如被束缚一般,中门大开,只等宰割,口中醒悟道:「成域?」 这便是宋痴的实力,气机外放,形成一个杀气的疆域,让对方心神分散,短时间内无法动作。 眼看着宋痴的速度极快,刀尖便要插入吴雨的心脏,突然,那明亮的刀锋一偏,竟向旁边歪去,吴雨身体顺势一偏,堪堪躲过致命一击,只被划破了衣服。 旁人看来,定是宋痴手下留情,甚至连楼中观战的司明月都是这样想。只有身临其境的宋痴和行宗境界的周潜龙知道,方才那一刹,是吴雨的域。 吴雨一连跳开几步,摸了摸胸口被划破的皮肤,轻笑道:「好险好险,幸好我在几天前悄悄戳破了那层薄薄的膜,达到成域,否则刚才那下就要了我的命了。」 宋痴横刀说道:「初至成域,境界不稳,只能让我的刀锋偏离几寸,竟还沾沾自喜,简直不知所谓!」 吴雨闻言正要反驳,却不想宋痴眨眼已到身前,锋利的刀尖抵在喉头,分毫不差,让他连一丝颤抖都不敢。 这才是宋痴真正的实力,方才是想看看吴雨有多少手段,所以故意让了几分,只用了五成的实力。宋痴早已隐隐摸到破境的门槛,只看何时稍有感悟,便能突破关卡,一旦破境,便是不凡。 此时,司明月已从楼上纵身飞下,笑着道:「三哥竟仗着境界欺负十七岁的少年,羞也不羞?」 宋痴笑着放下刀,说道:「我可不敢小看这个年轻人。」 此时吴雨才喘着粗气,与司明月站在一起,微微躬身道:「见过军师、三当家,小子先前无礼,还请原宥。」 司明月也说道:「军师得闲,竟跑来我这破楼子戏耍我等。」 周潜龙听得司明月嘴里含针,无奈道:「六妹还是寒芒一般的性子,当初你与门主争执,跑来金陵搞了这座楼子,莫非还没胡闹够?」 司明月眼神微闪,没有说话,只是倔强了看着眼前的两位哥哥。 周潜龙也只得摇头,拍了拍宋痴的肩膀,示意他收起兵器,便对吴雨道:「年少有为啊,小小年纪便已成域,只是境界摇摇欲坠,若不加紧稳固,过不了几天又要落回气机。走吧,到楼子里说话。」 此时,司明月才知道,吴雨竟已成域,不禁嗔怪地看了他一眼,带着周潜龙和宋痴进入明月楼内。 坐定,茶毕。 周潜龙饶有兴致地看着吴雨,似乎想从他的眉目上看出什么痕迹,那眼神看得吴雨极不自在。 忽然,周潜龙开头问道:「你娘亲在家可好?」 吴雨一愣,说道:「军师认识我娘?」 周潜龙微笑,说道:「不然你以为大当家为何招你入苍穹门?我与你娘是当年旧识,所以早就让大当家注意你们吴家。」 吴雨反问道:「那他如何不知淡月姐在吴家?」 旁边的司明月道:「虎毒不食子,虽然我不喜大当家的痞子性格,但是当年大当家追寻月下海棠,只是想把她接到苍穹门,并非要痛下杀手。」 吴雨闻言恍悟,点头道:「原来如此。」 周潜龙从怀中取出铜扇,在桌子上指点道:「不说这些成年旧事,方才你与三儿一战,有几个问题。」 吴雨忙正襟危坐,说道:「请指教!」 「第一,三儿请你出手时,就应该当机立断,在他气机未成之前抢先出手,打他一个措手不及;第二,既已成域,就应该第一时间封锁他的杀气,否则你必然无还手之力;第三,袖里剑虽然诡异,却始终是小手段,难成大器。」周潜龙胸有成竹地侃侃道。 吴雨低头受教,有些泄气地说道:「三当家成域已久,我自然不是一合之敌。」 「笑话!六妹成域时间尚短,你就能挡她一回合?成域者,因势不同,域之形也不同,你不可妄自菲薄,亦不可目中无人,需潜心稳固增进自己的修为。」宋痴在旁边喝道。 此时房内除了吴雨,其他三人都是苍穹门的当家,吴雨也只有恭听的份。司明月见他如此,想来是有些不服气,便笑着道:「看来你对姐姐心有不服,不如就让你试试我的域?」 吴雨点头道:「好!」 周潜龙和宋痴对视一眼,心中暗笑,这小子要吃苦头了。 只见司明月眼神一凝,嘴唇微动,似念念有词。吴雨顿时觉得耳中魔音阵阵,不停地往脑海冲击,耳膜隐隐要震裂,他痛苦地捂住耳朵蹲下,毫无抵挡之力。 周潜龙哼声道:「呔!还不释放你的疆域!」 吴雨在脑海混乱中得周潜龙一丝清明,连忙强聚气神,与司明月抗衡,耳中的魔音消减不少,方能起身和司明月对视。 司明月忽然散去域界,欺身靠近吴雨,此时要取他性命如探囊取物。 吴雨脸色煞白地看着司明月,呆呆道:「我还以为自己小有成就,已可登堂入室,没想到还是不堪一击。」 周潜龙叹气道:「学武者,殊途同归,每个人都有其修身的道路。六妹的前半生经历坎坷,明悟甚多,所以其域也极为高深,百中无一。你小小年纪,一朝成域,不免有些轻浮。我今日挫你锐气却并非想让你如此灰心,而是要你认清自己,悟出属于自己武道的一途,不可随前人的痕迹,邯郸学步,只能一事无成。」 吴雨闻言顿悟,忙拜谢道:「愿随军师修行,还请军师收我为徒!」 周潜龙笑道:「哈哈,打蛇随棍,你这小滑头啊。三儿,看来今后你要多一个好师弟了。」 司明月这月余和吴雨相处,早已对他甚为疼爱,只当是自己弟弟,此时听得周潜龙的话,连忙示意吴雨跪下,笑道:「恭喜军师收得爱徒。」 司明月闻言皱眉道:「军师说的大事,莫非……」 「六妹!」宋痴喝止司明月,生怕她说出什么。 司明月看了看两位哥哥,便也知道了这件「大事」是什么,粉红的脸颊有些恼怒,跺脚道:「我多次劝说,你们还执意要做此事,那我也不管了!」说罢,夺门而出。 吴雨一时摸不着头脑,周潜龙说道:「你不用管这么,三儿,去看看你六妹。」 宋痴领命而去,室内只剩周潜龙和吴雨。 周潜龙沉吟道:「你可曾听过远古的四方神兽?」 吴雨闻言不禁想起玉琴的青鸾穴,脸上一红道:「听过。」 周潜龙见他如此神色,已猜出七分,却没有点破,笑道:「就那点出息!只怕也仅仅是听过,却不知其内情。」 吴雨连忙正色道:「愿闻其详!」 周潜龙指了指茶壶,吴雨忙为他倒上一杯茶,周潜龙饮了半杯,开始娓娓道:「远古的那些传说,我便不与你细说了,你只需知道,四方神兽,乃镇国之物,若是神兽出了问题,则江山动荡不安。如今四海升平,却是各方蠢蠢欲动,想来是有神兽要出世了。」 「青龙主攻,多为执牛耳者,玄武主守,多为顺势而生者。故而青龙天赋异禀,无论做什么事都快人一筹,若是学武,则日夜精进。依我看,你必是蛟螭无疑。」 吴雨奇怪地道:「为何不猜是青龙?」 周潜龙微笑道:「因为我知道青龙是谁,而四神兽,四异兽,四凶兽,都只能各有一人。」 吴雨闻言更是惊讶,说道:「我只知四神兽是青龙、白虎、朱雀、玄武,四异兽是蛟螭、雪豹、青鸾、赑屃,却从未听过四凶兽。」 周潜龙道:「你莫要着急,听我说完。所谓邪不胜正,神兽和异兽,都并非大奸大恶之徒,甚至多有经世之才,而凶兽,则必然是乱世枭雄。如今的天下风云幻变,我亦清楚大抵是那些人在兴风作浪。你日后必然会成长为青龙,所以你要潜心随我学习,日后方可保命于乱世。」 吴雨点头称是。 周潜龙继续道:「四凶兽者,饕餮,混沌,梼杌,穷奇。其中有人已经出世,目前你还无法应付,我不便告诉你。至于其他的人,你已至玉琴是青鸾,可知六妹就是朱雀?」 吴雨瞪大了双眼,有些不好意思地道:「司姐姐相貌……平平,怎会是朱雀?」 周潜龙大笑道:「小心让六妹听见,剪了你的舌头!六妹她内秀内媚于心,岂是那么容易展现于世人,日后方知她的卓尔之处。」 「说起这神兽异兽,你们吴家倒也了不得,竟藏着好几个身负神物的人。你的兄弟吴风便是其中之一,连那个管家吴贵都是玄武,那才叫人不可貌相。」 「你身负蛟螭,在学武之途一日千里,却不可贪功急进,要稳固本心。逆水行舟,不进则退,武道修为也是会退步的。你刚刚达到成域,不可沾沾自喜,知道吗?」 吴雨一震,才知道境界也是会退步的,怪不得感觉淡月姐比当初月下海棠的时候要弱了几分。 「这些秘辛之事,日后你自会清楚,今日时间已不多,我再提醒你最后一件事,江湖中,有些人是不能惹的。」周潜龙严肃道。 吴雨知道这才是今天的重点,连忙收起心神,认真倾听。 周潜龙轻挥着扇子道:「你莫要听信那些江湖传闻,其实真正的高手,大多是在朝廷办事,三教九流的人物,想要武功登峰造极,必然需要强大的背景和支持,所以除了朝廷之外,只有四大家族和我苍穹门这样的庞然大物才有些人物。」 「当朝少保于谦,手下有两个门徒,如今他把你的兄弟吴风亦收归门下,便是三门徒。为首的一人,名叫林迟,破境者,手段极为狠辣,动辄就杀人分尸,更喜欢将人林迟处死。此人乃江南平湖人,家中亲老不知所踪,其人不爱钱财,不近女色,几乎毫无弱点。这是你首要小心的人物。」 「征北大都督柳观海,这人我看不透,他贪污受贿,弄权聚党,无所不为。 然而,对于利国利民之策,却偏偏大力支持,历经三朝,扳倒了太子太师江充,可谓高深莫测。用兵更是出奇无穷,只有白龙大都督唐云远能与他相提并论,此人是你日后要小心的。」 吴雨问道:「前一个林迟还有些道理,可是柳观海身居朝廷高位,我又如何会与他对上,何须小心?」 周潜龙莫名微笑道:「这个自有我的道理,你只需记得便好。」 「是。」 「如此,我也不多做停留了,冬至之前,所有人都要回苍穹门议事,到时我希望看到一个完整的金陵城,你可明白?」周潜龙不容置疑地道。 「是。」吴雨自信道。 最后,周潜龙看了他一眼,又添了一句道:「不要试图去惹我们这七人,他们六个,看你一眼,你就死了。」说罢,眨眼便消失了。 吴雨心中暗道:我竟看不出他的身法,「那七人」之一果然有通身之处。 周潜龙既然已走,想必宋痴也不在了,吴雨想起放在司明月的反常表现,连忙去寻她,顺便商议夺取雪芳阁和六凤居的计策。暂且不提。 济南府。 一座官邸内,只听见一个女声道:「碰到我们这七人,要立刻逃跑,否则他们看你一眼,你就死了。」 这女声,自然是属于另一个「那七人」之一的「红颜玉」翡翠,而站在她对面的正是吴雨所谓的兄弟,吴风。 自那日于谦让吴风跟着翡翠学武,便开始吃尽苦头。吴风本没有任何武学根基,而且年已十七,早已过了最好的时期,所以翡翠并不打算让他走练气练体一路,而是从自己的这一脉。 先让吴风盯着一柱未燃的香,用眼神把它点燃。一连数日,吴风看着一柱高香都快瞎了,双眼迷茫,再看别的东西都变成了两个,却还是没能把香点燃。在吴风看来,这是毫无道理的,如何能用眼神点燃一炷香呢? 今日,翡翠见吴风的耐心已消磨殆尽,便把他唤到后院,站在他身边盯着一棵大树,数息之间,那棵树居然燃烧起来。火势愈大,竟把整棵树都烧成灰烬。 留下一脸痴呆的吴风,和扭臀离开的翡翠。 吴风方知翡翠的可怕之处,便收起之前的一点怨怼之心,虚席求问。 翡翠也知道强行让吴风修习自己的异法不免有些虚妄,便让他今日无需练功,先将修行的万法道理告知于他。 「昨日已告诉你学武的四大境界,当然,四境之上还有一重天放,只是达到天放的寥寥无几,你大概也很难遇上。今日便告诉你,我们这七人,都是行宗之上。」 吴风问道:「行宗者……到底有何不同?」 翡翠微微一笑,无限风情,嘴角露出两个梨涡,说道:「就知道你会问这个。 你们中原江湖有一句话,一朝破境,便是不凡。学武者一旦到了破境,则已经涉及了天机,看穿了体内经脉气机运转的真谛。而行宗者,则是在某一武学上达到极致。」 「山东宋家的那个老家伙宋刀,便是在刀法一道上到了极致,刀气收发自如,看你一眼,便比得上破境者的一刀。同样的,你们姑苏的唐家,家主唐子午也是在枪法一道上称霸,气海内早已孕育出枪魂。至于和我交过手的浅雪无痕……传闻她是天放者,我却觉得不是,也许是我看错了。」 「至于你的师父我,是在我们西域幻术上达到极致,举手投足都可以致人死地。你已经十七岁,让你现在开始打定根基是不可能了,所以我打算让你随我修行幻术,不需要练气练体。」 吴风点头道:「我明白了。」 翡翠白了他一眼,妩媚地道:「大言不惭,你要是这就明白了,那我这么多年的修行岂不是白费力气?你们这些中原人总是不明白,这世上有些人是可以另辟一条与别人不同的道路,根本就不需要跟着别人的尾巴走。」 「幻术我从我们西域祭师的占卜术和南疆巫师的巫术上悟出来了,天下只有我一个人会,如今你是第二人了,可要好好学,不许丢我的脸。」 吴风笑着点头道:「师父与众不同,超脱世人,徒弟自然也不敢坏了师父的名声。」 翡翠琼鼻一皱,调皮道:「这还差不多,况且你长得如此俊俏,修行幻术之后还不迷死那些小姑娘吗?咯咯,我倒想要看看你能不能做到相公做不到的事。」 吴风正疑惑要询问,翡翠早已转身离开,说道:「继续点香吧,坚定你的心神方可成功。」 吴风若有所悟地坐下,取出一根香,继续凝视。门外,于谦的身影离开,不住地点头。 身边的翡翠撒娇道:「相公,我难得收一个徒儿,真的要让他去那个地方。」 于谦无奈道:「你也说了,那件事我做不成功,林迟也不行,只能看吴风的了。虽说那地方有些阴深淫乱,却也是尊贵禁地,吴风若能做成那件事,以后不可限量啊。」 翡翠也只是随口说说,其实她也想知道吴风到了那地方会有什么作为,便问于谦道:「你看他以后能比林迟厉害吗?」 于谦答道:「林迟那孩子性子坚韧残忍,认定了一条路走到黑,其稳固的杀心难能可贵,吴风要赶上他,很难。不过,既然有你这位行宗师父,我却很有信心。」 翡翠满意地抱着于谦的手臂道:「这还差不多,今晚给你打赏。」 除了皇上,大概也只有翡翠能对于谦说出打赏二字。 于谦明知故问地打趣道:「打赏什么?」 翡翠没有丝毫扭捏,一贯西域大胆的作风,娇媚道:「就是前日你说的那个姿势,今晚我们试试吧。」 饶是于谦稳重的心神,也不免有些欲火上窜。两人继续说笑,任由吴风在房内继续点香。 ※※※ 金陵城外。 吴红袖和韩毅从苏州一路快马,一日便到金陵城外,此时,周潜龙和宋痴刚刚离开明月楼。 只见吴红袖一身檀色衣服,肩上猩红小坎肩,腰上胭脂玉带,脚下凤纹蛮靴,好一个娇蛮少女。后面跟着坐骑赤兔马的韩毅,背着一根方天画戟,颇有英雄气概。 两人正要进城,却听韩毅问道:「馆主,我们是去明月楼,还是先寻找柳儿姑娘?」 吴红袖说道:「先到金陵分馆吧,唐啸和柳儿两人极好辨认,想必行馆中已有人见过他们。」 于是,两人纵马直奔苏州行馆在金陵的分馆。片刻,便已到了城西一处大宅。 门外早有看门人发现吴红袖和韩毅,连忙向宅子内通报道:「馆主和韩护卫来了。」 吴红袖轻身下马,与韩毅把两匹马交给马夫处理,便径直向里走去,分馆主事迎上来,问道:「恭迎馆主,不知馆主来金陵所为何事?」 吴红袖问道:「发散人手替我在金陵城寻找两个人,一男一女,难得使一柄霸王枪,生得虎背熊腰,大约在二十岁左右。女的二十七岁,生得文静美貌。」 那主事一听,连说道:「巧了,馆主说的两个人前两天才来过,也是来寻馆主的。」 吴红袖回头对韩毅笑道:「我就知道柳儿姐心细如尘,知道来行馆寻我。」 转头对主事道:「他们可曾留下地址?」 那主事说道:「留了,他们如今住在春雪客栈。」 吴红袖也不做停留,带着韩毅,便往春雪客栈而来。 刚到地方,便恰好看见柳儿和唐啸从楼上下来,看样子是要离开客栈外出。 吴红袖喊道:「柳儿姐!」 且说柳儿,这几日跟着唐啸在金陵城四处奔波,偏偏不知吴雨在明月楼。夜间,两人便在客栈内休息,并不时切磋武功。柳儿冰雪聪明,悟性颇高,短短时间就已练就一身好轻功,穿花手更是练得炉火纯青,只是体内气机微薄,徒有招式。 两人相处了如此之久,也是柳儿第一次与吴家之外的男人一起生活。唐啸素日与她闲聊时,说了不少江湖趣闻,让她大感刺激。心中虽然也思念吴雨,却已不知不觉对唐啸有了些依赖之情。 唐啸血气方刚,更是不用说,早已对柳儿暗生情愫。只是柳儿心系相公,他为人正直,霁月胸怀,自也努力替柳儿寻找吴雨,心中却不免希望迟几日找到。 今日,两人又要到金陵城各处去寻找,却没想到吴红袖先把他们找到了。 柳儿循声看来,一抹檀色的身影便飞奔过来。唐啸不知敌友,只把柳儿挡在身后,便要出手。韩毅早已看出,抢先在吴红袖身前,与唐啸对了一掌。 两人各退几步,警惕地看着对方,柳儿连忙道:「快住手,这是我家大小姐!」 吴红袖也回头瞪了韩毅一眼,便转头对柳儿道:「好姐姐,许久不见了… …」 柳儿双眼一红,落下泪来,感叹道:「大小姐当初和我那般亲近,离家出走却也没有告知一声,害得我还哭了数回……」 吴红袖自幼与何若雪亲近,自然和柳儿相熟,以姐妹想称,见柳儿如此,也不禁眼眶泛红道:「是红袖的不对。如今姐姐流落金陵,想来吃了不少苦,快随我回行馆吧,小雨如今在明月楼,午时我与你一起去寻他。」 柳儿吃了一惊,才知道吴雨竟在明月楼,回头问了问唐啸,见他不反对,便回房收拾一些细软去了。 此时韩毅走近唐啸道:「不打不相识,唐家的子弟果然有些门道。」 唐啸亦抱拳道:「在下唐啸,想必你就是江湖传闻的西凉吕布韩毅,一手方天画戟也不弱于我们的霸王枪。」 韩毅失声笑道:「岂敢岂敢,霸王枪与山东天刀齐名,岂是我这种无名小卒能比的。不如我们回行馆再切磋一番,互相印证?」 唐啸道:「我也有此想法。」 说罢,唐啸亦上楼收拾行装,便跟着吴红袖离开春雪客栈。春雪客栈旁边,正是雪芳阁。四人出门的时候正好看到宋痴从雪芳阁走出,向着城门方向走去。 宋痴的身法太快,四人竟看不清他的身形,便已不见人影。 韩毅和唐啸对视一眼,同声说道:「成域!」 吴红袖虽然修为不高,眼光却是不错,也看了出来,心中思虑此时的金陵城来了这样的高手,也许将有些事情要发生。 宋痴早已离去,四人多想也无益,便往行馆方向走去。 一路上,吴红袖挽着柳儿的手问道:「柳儿姐,这几日你在金陵城如何了?」 柳儿无意地看了唐啸一眼,说道:「我在金陵找了半月,都找不到相公,无聊时便随唐啸学了点防身的武艺。」 吴红袖眼尖,看出了柳儿和唐啸间有些异样,心中暗想道:柳儿姐自幼循规蹈矩,想必不会做出不守妇道的事情。只是她与唐啸这个月同甘共苦,难免日久生情。既然如此,柳儿姐也没有借口不帮我了。 吴红袖心仪吴雨,却苦于无处下手,此时发现柳儿和唐啸的猫腻,便想着与她坦然相诉,依着两人亲近的关系,柳儿必然不会撒手不管。 后面的韩毅和唐啸也在同时打量着吴红袖和柳儿,只听韩毅对唐啸道:「你看看,出嫁妇人与闺中小女就是不同。我们馆主雷厉风行,脚步稳健利落,颇有巾帼将军的气势。反观柳儿姑娘,婀娜多姿,扭臀摆腰,少妇风情显露无疑。唐兄弟少年热血,可曾有些想法?」 唐啸闻言似被看穿心事,有些脸红道:「韩兄弟切莫胡说……」 韩毅揶揄道:「大家都是男人,心照不宣。我也不说破你,谁还没点儿心事呢,是吧唐兄弟?」 唐啸哑口无言,只得埋头潜行,心中却不免失落。吴雨既然寻着,柳儿自然是要回到他的怀抱,自己又一次形单影只。 突然,吴红袖回头道:「你看我,居然忘记唐兄弟的事情了。你父亲唐熙被唐申打伤,已回了姑苏唐家,无甚大碍,你不必担心。」 苏州行馆消息灵通,吴红袖自然知道不少江湖事。 唐啸忙点头谢过,四人走着走着,已到城西,眼前,就是苏州行馆的分馆。 吴红袖对柳儿道:「走吧,我们先行用饭,午后便到明月楼找小雨。我也有些心事要与柳儿姐说呢。」 柳儿生性随和,自然由得吴红袖安排。想到要见吴雨,又想起自己对唐啸的情怀,不免有些忐忑,然而更多的却是喜悦。脑子里胡思乱想,只跟在吴红袖旁边往行馆走去。 第32章 各有际遇 山东济南府。 于谦一行人已经在此逗留了许久,所以云心和月容早在前几日便抵达官邸,跟在吴风身边。而吴红袖派遣去的石刚和李铁衫两人也在今日到达济南,吴风的身旁人马一时壮大起来。 这时候,翡翠早和云心月容姐妹相熟,姐妹正伺候着她用饭,吴风却是在后院练功。翡翠从门内向门外看去,笑着对云心月容道:「你们这位少爷确实是一个好胚子,这才一个月,我教给他的幻术便学得有模有样,皮囊和悟性都是上上之佳,不错,不错……」 月容为姐,笑着答道:「我和妹妹一直都认为二少爷以后必然会创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,所以才一心跟着他。」 翡翠似笑非笑地道:「哦?惊天动地的大事业啊……那你们家里那位大少爷呢,你们又是怎么看?」 这回云心答道:「大少爷个性与二夫人相随,温厚有礼,以后即使不能惊天动地,也是一位顶天立地的好男儿。」 翡翠点头,眼带深意地道:「姑苏吴家啊,真是了不得。希望相公这次没有看走眼,日后成败,可都是系在我这个好徒弟身上了。」 云心月容奇怪地道:「师娘说什么?」两人是吴风的婢女,吴风便让她们二人称翡翠为师娘。 翡翠摆手道:「没什么,你们下去吧。我有些乏了,想休息一下。」 ※※※ 苏州吴家。 「我今天乏了,想休息一下……」大夫人沈嫣琳抚着头,躺在床上闭眼道。 床下,是一身老爷装的吴贵,麻衣换绫罗,却依旧掩不去身上的卑贱气息。吴贵淫笑着道:「夫人乏了,我正好为夫人按摩一番。」说着,伸手向沈嫣琳高挺的酥胸摸去。 沈嫣琳微微睁开眼皮,眸子里寒芒大绽,扬手便是一个耳光向吴贵脸上扇去。 「啪!」 惊人的一声脆响,吴贵脸上多了一个火红的掌印,打得他眼冒金星,一时懵然,手上仍旧保持着抓摸的姿势,却是停在半空,不知所措。 「哼!」沈嫣琳鼻息深处哼了一声,冷笑道:「看来你真是得意忘形了,竟然敢向我用强?!」 吴贵听到沈嫣琳冰冷的声音,骨子里的奴性再次发作,毫无大老爷的做派,弓着腰下跪道:「老奴该死,老奴该死!」 沈嫣琳积威多年,此时端起大夫人在架子,半坐在床上,香肩裸露出来,脸上却毫无媚态,杏目圆睁,横着脸喝道:「吴贵!别以为我愿意任你糟蹋就成了你的女人,你也不瞧瞧自己的样子,你配么!我在床上的淫言浪语不过是一时之兴,你就当真了?我告诉你,我和你私通欢好,不过是各取所需,我想的时候便可以让你摆弄,我今日没兴致,你就给我滚得远远的!老娘不是你的婊子,认清自己地位,哼!」 吴贵被沈嫣琳一番劈头大骂,早没了脾气,连忙哆嗦着颤声道:「是……是,老奴知道,老奴告退……」 说罢,吴贵根本不敢看沈嫣琳一眼,便屁滚尿流地爬在离开。 房门关上后,沈嫣琳呆坐在床上,脸上早已没有盛怒,忽然「噗嗤」一声笑了出来,脸上满是得意的娇蛮,自言自语道:「老色鬼,还真把我当成人尽可夫,面首三千的荡妇了,得了便宜还想买乖,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。」 她掀开薄薄的被子,身上只穿着薄纱,体态雍容,酥胸浑圆如初开的牡丹,颤巍巍地绽放。修长有致的双腿交叉地叠在床沿,玉足微微弯曲,逗弄着床帘。一副美人春睡图勾画出来,却无人欣赏。 沈嫣琳脸上带着狠厉与恨意,自说道:「姓朱的,你最想得到却得不到的两个女人,我就偏偏要让最低贱的管家玩弄她们,你不是迷恋我的风骚,迷恋何若雪的清冷吗,你得不到的,我会让最贱的人得到,你的女人如是,你的江山也如是。你们姓朱的欠我们沈家的,我会一笔一笔地讨回来。」 「说起来,我当初决定委身给吴贵时,却没想到他居然是玄武。那肉棒的滋味,真是销魂,想来,何若雪也一定会喜欢的……咯咯……」沈嫣琳掩嘴笑道,脸上却满是幸灾乐祸的神情。 ※※※ 蓬莱居中。 依旧冷冷清清,何若雪性子与世无争,耐得住寂寞,却耐不住每日无所事事,便总是找些事情来消遣。今日,却是在小楼里泼墨挥毫。 「小楼昨夜又东风」,一张上好宣纸上,狼毫徽墨,雪白的玉手不断地走笔,何若雪脸上满是悠闲的神情,淡雅至极。 搁笔微歇,何若雪端着一杯茶,边喝边道:「东风又起,树欲静而风不止,沈嫣琳,你要为沈家复仇,与我何干,何必把这股东风吹到我身上来。」 何若雪冰雪聪明,早就想通了沈嫣琳谋害吴令闻,以及游说吴贵骚扰自己的目的。吴家的家业虽小,却与何家的关系千丝万缕。而何家却藏着一个牵动天下的秘密,沈嫣琳当初没有选择入何家,而是选择嫁给吴令闻,就是怕一入何家打草惊蛇,影响她的计划。 放下茶杯,何若雪脸上带着讽刺说道:「除了雨儿,我并无心系之人,只是不想朝中的人发现我,才委曲求全地在此处与你对弈几步,若是你得势不饶人,便怨不得我出手不留情了。」 自语着,却又想起那天大胆地把亵衣丢给吴贵,心中除了感到羞耻和无奈,却隐隐有一些……刺激?抑或是更甚的放荡。豆蔻年华,芳龄十七的时候,她便与人私定终身,有了吴雨,这才被何家家主作妾嫁入吴家。如今修身养性十七年,早就是冷若冰霜,只在偶尔想起当年的少女怀春。 她向来不是只看外貌的人,尽管吴贵面容老朽,骨子里早已习惯为奴,却还是让她看到了一些优点。吴贵极能忍耐,性格坚韧,若有大志,必然会成功。吴贵本性善良,若不是被沈嫣琳利用,他必然会一世服侍吴令闻,怎会一时迷惑起了坏心。更重要的是,唐淡月嫁给吴贵后,两人相处融洽,并无什么争执,以唐淡月高傲的性格,可以容得下吴贵,表明吴贵并非眼前所见的一文不值。 然而,这些都不是让何若雪做出大胆之举的原因。原因只有一个,就是吴贵乃四神兽之一的玄武,身怀神兽而不自知,他的玄武还未完全觉醒,觉醒之后必然是搅动天下的其中一方。所以,何若雪才对吴贵若即若离,如同用一个丝线牵在手中,不靠近,不放手。 何若雪知道吴雨是蛟螭,倘若日后成长为青龙,根本无法脱离世间大事,只能入局。那自己这个为娘的,就要为吴雨筹谋一番,日后难说吴贵就会成为吴雨的一大助力。 正想着,蓬莱居的小院外却是突然出现了一个落寞的身影,半分老朽,半分厚壮。 何若雪嘴角泛起莫名的浅笑,说道:「吃了半个月的闭门羹,却还没吃腻,也罢,今天便让你进门吧。」 ※※※ 两百里外的金陵城。 「进门吧,门没锁。」城西苏州行馆处,一间厢房内传出一把黄莺般的女声。 门外,是一个身长八尺的壮汉,刚毅的脸上满是忐忑,正是唐啸。 「柳儿姐,是我……」唐啸推门而入,房内,柳儿静坐在椅子上,一手托着腮,不知在想什么。 柳儿见来人是唐啸,不知怎么的,脸上一红,竟有些尴尬。两人相处了月余,不过是来了吴红袖这个外人,便让两人本来暧昧微妙的关系打破了僵局。 「找我有事情吗?」柳儿毕竟年纪较大,很快便恢复平常脸色。 唐啸一口气闷到胸口,却欲言又止,支支吾吾地竟一句话也没说出来。 柳儿见他眼神闪烁,心中叹了一口气,说道:「为何你又语焉不详,有什么话就说出来。」 她已为人妇,本来是不应该和唐啸关系如今亲近,但是她在新婚燕尔之际,就因善款之事流落山林,幸得唐啸照顾,才险死还生地回到金陵。一个多月的江湖生活,是以前在吴府时无法体会的。在苏州吴府的平静生活,让柳儿以为自己会像寻常人家一般结婚生子。 在何若雪的一手安排下,柳儿甚至还没弄清楚自己对吴雨的感情,就半推半就地嫁给了他。心中也认为,自己此生大概不会再遇到其他男人,就这样在吴府终老一生。 如今柳儿已二十有七,除了吴令闻父子三人,接触得最多的就是吴贵,从来没有遇见过像唐啸这样的江湖男儿。威武雄壮,满腔热血,与吴雨吴风身上的书生气质大相庭径。 柳儿才发现自己更喜爱的是这种刺激的生活,相比起以前的针黹刺绣,习武轻功也更让她觉得有意思。 虽然心中对吴雨感到愧疚,却也没有太多的羞耻,人在江湖,自己也已经回不去吴府了,哪里还管的着那些礼义廉耻。只是,唐啸迟迟不敢表明心迹,自己又如何能舍下面子先开口? 唐啸见柳儿眼中满是希冀,几乎要脱口而出,只是想到她人妻的身份,想到自己家中的规矩,只能吞吐道:「我……我想说……」 柳儿恨恨地剜了他一眼,眼眶中泛起泪珠,梨花带雨的俏脸让人觉得疼惜,只听她跺脚道:「你为什么总是这样……」 唐啸见柳儿落泪,再也忍不住火热的心情,一股热血冲到脑子,便欺身上去,把柳儿抱在怀中,大嘴印上那片樱唇。 柳儿先是一愣,接着便下意识地要推开唐啸,却不想他反手抱得更紧。柳儿早被一股男性气息冲得头脑发晕,推搡的小手便扶在了唐啸肩头,任由他轻薄。 唐啸见柳儿不反抗,心中一喜,舌头便生涩地闯进她的口中。年方二十的唐啸是第一次亲吻女人,毫无经验。舌头在柳儿口中乱窜,却没想到里面游来一条滑腻的物体,引领着自己,做出各种缠绵的动作。 柳儿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主动与他舌齿相交,只知道身前的男人竟是如此稚嫩,她心中觉得好笑,温柔地用香舌勾着他的舌尖,你来我往,甚至把主动把舌头伸到他的口中,把唾沫也送了进去。 半晌唇分,唐啸便脱口道:「柳儿姐,我喜欢你……你、我……你和我在一起吧。」 柳儿见他终于表白,像是一块大石放下。把准备了许久的话说出口道:「可是,我已嫁为人妇,相公尚在,怎可与你苟且在一起……」 唐啸忙道:「不苟且,不苟且……我看吴雨少爷也是仗义之人,只瞧他当日在镖局的调度有令,就知道他必是做大事的人,以后难免三妻四妾,不如……不如让他成全我们,这样可好?」 柳儿撅嘴道:「莫非你要让相公休了我……那我岂非背着一个弃妇的名声?」 唐啸说道:「反正柳儿姐你和吴雨少爷也是私定终身,并无过礼成亲,算起来,你仍是他的婢女,所以也就没有休妻这一说了。」 柳儿闻言暗道,这小子倒也不笨。便说道:「好,那你自己去和他说,我可说不出口……」 唐啸连连点头,道:「好好好,只要柳儿姐同意,我说便我说……」 柳儿的玉手在他胸口一拍,嗔道:「瞧你那傻样……可是,你家乃是四大家族之一的唐家,我年纪比你大,又不是处子,你们家中长辈会让我进门吗?」 唐啸正色道:「此事不必担心,我们唐家都是习武之辈,不是那等死板苛刻的人,只要女子贤良淑德,都可以进我唐家门,为我唐家人。」 柳儿啐了他一口:「呸!谁要做你唐家人……」 唐啸嬉笑道:「莫非柳儿姐喜欢与我苟且……」 柳儿纵身脱出他的怀抱,骂道:「你再胡说,我恼了……」 唐啸追过去,却无奈轻功竟不如习武一个月的柳儿,只得道:「恼了又如何?」 柳儿俏脸一红,似乎想到什么,「噗嗤」一声笑出来,回身叉腰指着唐啸道:「恼了就不与你圆房!」 唐啸听后,小腹燃起一股欲火,说道:「那我现在就先收了你!」 「你敢!」柳儿也竖起细眉,娇嗔道:「我喊人了……大小姐,大小姐……」 唐啸嘿嘿笑道:「你喊破喉咙也没人理你了……」 没想到,门外却忽然响起吴红袖的声音,「柳儿姐,是你叫我吗,你怎么知道我来了?」 柳儿和唐啸顿时手足无措,呆立原地。 其实吴红袖早就跟在唐啸身后过来,偷听了他们的对话,心中暗喜自己还未出手,这两人就已经顺着自己的心思做出了这样的事情。听到后面,见两人的对话越来越大胆,自己也有些面红耳赤,只好出声打断他们。 唐啸见吴红袖进来,与柳儿站在一起,不禁眼中一亮。 只见吴红袖一身绾色劲装,紧贴着前凸后翘的身姿,胸前酥乳翘挺,双腿修长有劲,笔直站立,脚下一双赭色蛮靴。脸上不着粉黛,头上没有上髻,只是简单地把秀发系在脑后,像梳了一个鸂儿似得。她的眉角有些刚硬,嘴唇不厚,有几分像沈嫣琳,却没有那股风骚的劲儿,飒爽英姿,江湖女侠,更像是年轻时的唐淡月。 旁边的柳儿乖巧站在吴红袖身后半尺,脸上因刚才的追逐而有些晕红,身上是水绿的绸子,秋香色的夏裙,脚下一双艾绿小锦鞋,露出玉足上的脚趾缝,甚是可爱。胸前一双乳鸽般的双峰恰到好处,正是唐啸最喜爱的大小,腰身紧致,正是一个邻家小妹,却又带着花信少妇的娇羞与风韵。 唐啸不敢对眼前的双娇多看,只向吴红袖点了点头道:「既然馆主来了,那我就先回房了,不打扰馆主与柳儿姐说话。」 吴红袖微微颔首,待唐啸离开后,便转头对柳儿道:「好个不守妇道的柳儿姐!」 ※※※ 明月楼。 「柳儿姐失踪在外这么久,你就不怕她不守妇道,找了外面的野汉子给你戴绿帽吗?」玉琴斜躺在床上,笑着问吴雨道。 吴雨坐在椅子上,一边喝着茶,一边慢悠悠地道:「那有何妨?柳儿姐本来就是奉母亲之命与我成亲,彼时的我只是一个不闻世事的富家公子,此时的我已是苍穹门外五门统领,怎可一概而论?即使柳儿真的喜欢了别的男人,我也只会为她高兴,而不会苛责她。」 玉琴奇道:「噢?大少爷还真是大方,果然是妻子如衣服,难怪你不介意我曾经与吴贵那般淫乱。」 吴雨冷笑道:「莫非玉琴姐嫌弃我,竟有些思念吴贵?」 玉琴故意说道:「是啊,吴贵的大肉棒可是把我干得欲仙欲死,大少爷却只能与我旗鼓相当,高下立判呢……」 吴雨猛然起身,向玉琴扑去,恶狠狠地道:「那我现在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。」 玉琴忙躲开笑道:「咯咯咯,别闹……明月姐还等着你的决断呢,到底怎么着手对付六凤居?」 吴雨见她提起正事,欲火消了一半,无奈玉琴此时扭着娇躯,脸上满是春情,吴雨便知她在故意挑逗自己,解开裤头道:「少爷我此时欲火焚身,哪里有心思想那些事,先给我消消火!」 玉琴白了他一眼,却没有拒绝,让吴雨坐在床上,自己则趴在他的大腿边,张嘴把那粗大坚硬的蛟螭含进嘴里。 吴雨轻舒了一口气,开始说道:「我要把金陵杀成一片血海。」 玉琴一边用手翻开他的包皮,舌头不断地在龟菇处打转,一边问道:「如何杀成血海?」 吴雨抱着玉琴的后脑,解释道:「明月楼,六凤居,雪芳阁,做的无非都是酒菜皮肉生意,而不论吃喝还是嫖赌,都要有酒助兴,故而酒之一物,是最重要的,也是最不可缺的。」 「哦,玉琴姐你慢点……」 玉琴浪笑道:「这就撑不住了,好戏还在后头,继续说。」 说罢,玉琴掀开他的衣服,从他上衣下摆处钻进去,贴着小腹,舌尖从肚脐滑到胸口,含着他的乳头吮吸起来。玉手也没有歇息,握着肉棒不停地套弄,更用掌心研磨龟头。 吴雨抱着玉琴,也对着她的豪乳和翘臀反击,嘴里说道:「如今我手中握有赈灾善款,这一笔银两足够我们把金陵所有酒买下来。雪芳阁有朝廷支持,所以并不怕无酒可用,可以置身事外。而六凤居,倘若不能在金陵买到酒,就只能到城外收购。待得他们的酒运进城来,早已一败涂地,更何况,有我苍穹门徒在,他们又如何能顺利运酒?」 玉琴从他衣服里钻出来,喜道:「果然是一片血海,好计策。躺下,赏你吃甜汤。」 吴雨听话地躺下,肉棒依旧高举。玉琴用手指轻轻弹了弹,便撕开自己的裙子,翻身坐在肉棒上,蛟螭便被青鸾紧紧地擒拿入巢穴。 「玉琴姐,好紧……」 「是你又变粗了,真大,插得好深……」 玉琴坐在吴雨的大腿上,慢慢地摇晃着圆臀,肉棒击打着花心,溅出一片浪水,两人下身的衣服都湿透了。 此时,玉琴忽然神秘一笑道:「今天让你尝尝别的滋味……」 说罢,她把裙子的裂口撕得更大,一直延伸到香臀处,大腿向前微微移动,便把肉棒压在了股沟之中。丰满的臀肉把肉棒完全淹没,夹在腿股处,前后摆弄起来。 吴雨抱着她的纤腰,吸了一口冷气,感叹道:「玉琴姐屁股上的肉真嫩,好滑……」 「爽了吧……啊,你的肉棒磨到我的菊眼了……想不想进来……」玉琴把手伸到身后,玩弄着吴雨的睾丸。 「嘶……我还没进过旱道,请玉琴姐带路……」吴雨闻言心中一突,期待地道。 玉琴吃吃笑道:「今天可不行,我待会儿还要干活呢,除非……除非你先把明月姐的旱道进了……」 吴雨不禁想起司明月那完美的娇躯,虽然她长得并不算漂亮,可是那一身风情确实让男人心神往之。 一根青葱玉指点在吴雨的脑门,只听玉琴嗔骂道:「瞧你那色样,坐死你,哼……」说罢,发了狠地挺动纤腰,不停地撸动肉棒。 前后翻滚的包皮不断刺激龟菇边缘,让吴雨渐渐有了射意,他支起身子想要抱着玉琴,却被玉琴推回床上,接着被一对雪乳压在胸前。 「我要来了,快亲我……」玉琴伸出舌头,舔着吴雨的嘴唇。 吴雨张嘴含住那条滑腻的香舌,口齿不清地道:「唔、也要……射了……」 玉琴抖动得更加厉害,只听她鼻息中呻吟一声,后背雪山处不停颤抖,显然是达到了巅峰。 身下的吴雨也把肉棒向上挺动,脑门上青筋暴起,一股热精便射到了玉琴的菊花处,乳白色在丰满的臀肉上绽放开来。 ※※※ 「杀成血海?倒也是一个可行之计,只是未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。」司明月在明月楼二层走动着,旁边跟着吴雨和颜柔。 颜柔说道:「此法我们不是没有想到过,只是当初也舍不下重本。如今既然有了一笔横财,可不要浪费了。」 吴雨也点头称是。 司明月点点头,眼中厉色闪过,说道:「嗯,就这么办吧,这次要让六凤居一蹶不振!雨儿,你如今是外五门统领,这件事交由你和颜柔打点吧。继续说,血海之后又如何?」 吴雨继续道:「待我们把金陵的酒都买回来后,我们每天也只卖二十三壶酒,想要喝酒的人,就只能早早地来我明月楼抢购,如此,六凤居岂能还有客人光顾?」 司明月和颜柔闻言,异口同声道:「好计谋!如此一来,酒便成了供不应求之物,不止让六凤居无人光顾,我明月楼的门槛也必会挤迫。事不宜迟,颜柔,你和雨儿明日便去取善款!」 「是!」吴雨和颜柔齐声道。 计策已定,吴雨忽然开口问道:「明月姐,上次师父说的大事……」 司明月瞪了吴雨一眼,说道:「这件事,你暂时不便知道,以后也不要再提!」说罢,转身离去。 颜柔在旁边幸灾乐祸道:「吴统领果然是胆大过人,居然敢捋明月姐的虎须。」 吴雨讨好地对颜柔笑道:「听颜柔姐的语气,似乎知道内情?」 颜柔撇了撇嘴道:「我也只是外五门的二掌门,知道得并不多。」 吴雨拉着颜柔衣袖,走到角落道:「求姐姐教我……」 颜柔叹了一声道:「此事无非也就是苍穹门日后的去向。如今苍穹门势大,土木堡之变后,流寇蜂起,却没有一个比得上我苍穹门的大气候,甚至隐隐有了自立为王的势头。朝廷不愿在此时面对内忧外患,所以便派人来招安,希望让苍穹门成为朝廷的义勇军,北征抵挡瓦剌。」 「只是那几位掌门都不愿意。苍王不消说,最是讨厌受人控制。军师和三掌门也是心高气傲之人,军师更曾经入宫刺杀前朝皇帝,五掌门朱楷本是皇族子弟,就是因为不满朝廷才入我苍穹门。只有四掌门庞筝和明月姐支持招安,此事最后也只能作罢。」 「没想到,苍王心思不止如此,见朝廷无暇镇压我们,竟起了造反的念头。与朝中贵人私通关节,密谋逆反之事。明月姐知道此事之后,大力反对,苍王却不听,所以明月姐才离开巢湖,来到金陵开了一间明月楼。」 吴雨恍然道:「原来如此,想不到明月姐性子如此猛烈,至今不愿意回巢湖。」 颜柔说道:「如今你知道了前因后果,日后可别在点着火头了,否则明月姐发怒起来,我们全都要遭殃。」 吴雨笑道:「放心吧,我不会再提了。」心中却开始有了一些算计。 忽然,一名跑堂向二人跑来,说道:「二掌柜,门外有两男两女求见。」 颜柔道:「哦?你确定是求见,而不是明月楼的客人?」 那跑堂并非苍穹门的人,只是一名打杂的平民,所以不认识吴雨,实诚地道:「他们指名道姓说要见吴雨,我说这里并无此人,他们便说要见掌柜,我不明就里,所以向二掌柜通报。」 颜柔和吴雨对视一眼,都不知门外那几人是谁,吴雨却更早反应过来,说道:「莫非是柳儿姐?」 颜柔也不猜测,只说道:「见了人便知道,你去,把他们请到三楼后厅处。」 那跑堂连忙转身跑去。 吴雨笑道:「此人都也算机灵。」 颜柔说道:「哦,那便把他遣给你用吧。」 吴雨点头称谢,二人向着三楼后厅处走去。 刚一进门,吴雨便看见了柳儿熟悉的身影,正大喜要说话,却听见另一名女子道:「臭小子,许久不见,竟长得如此一表人才了!」 吴雨转头看去,见那女子脸上带着欣喜、激动、羞涩,眉角中是极为熟悉的刚强和骄傲,惊喜道:「姐?!」 第33章 各显神通 半个时辰前,城西苏州行馆处。 吴红袖一行人还未启程去明月楼,唐啸刚从柳儿的房间灰溜溜地跑出来,正迎上一脸促狭的韩毅,被他一把拉住便边走边聊地准备马匹去了。 柳儿的房间内,柳儿被吴红袖的一句话,吓得满身冷汗。 「好个不守妇道的柳儿姐!」 吴红袖似笑非笑,义正言辞地看着柳儿道。 柳儿闻言如晴天霹雳,半截身子都陷入冰冷中,艰难地挤出一点笑容,强作镇定地道:「大小姐说……说什么?」 吴红袖乃是吴府的大小姐,尽管吴令闻死后,已经算是名存实亡,但是从身份上,吴红袖既是吴雨的长姐,又与何若雪交好,是柳儿的夫家人和娘家人。自己与唐啸的孽情被吴红袖发现,柳儿当然顿时手足无措,不知如何是好。 吴红袖知道柳儿这是在强自支撑,心中不觉好笑,她的本意并不是要为吴雨捉奸,反而是要助柳儿成其好事,所以笑着道:「柳儿姐不必惊慌,红袖这是故意吓唬你的,你和唐啸的情意,我刚才已经听得一清二楚了。」 柳儿这时较为镇定下来,这才知道吴红袖方才已在门外听了许久,跺脚无奈地道:「那大小姐是否打算告诉相公,我……我,哎呀,这如何是好……」 吴红袖嘿嘿一笑,神秘地道:「非也非也,我不仅不会告诉小雨,还会助柳儿姐脱离小雨的虎口!」 柳儿嗔道:「什么虎口嘛,相公待我情深意重,我失踪的这一个月,他想必要着急死了,可是我却……唉,我无颜见相公了……」 吴红袖抿嘴微笑安慰道:「柳儿姐和唐公子真心相恋,我相信小雨不会怪你的。小雨他如今入了苍穹门,在外人看来,就是落草为寇了。况且他又主掌明月楼,难免会有些艳福,若是柳儿姐跟着小雨,不知道要生出多少闺怨。」 柳儿低头一想,也说道:「相公文武双全,有勇有谋,日后一定会做一番大事业,我只是一名婢女,嫁给相公也不是小姐的意思。可如今是我不守妇道在先,再怎么也说不过去……」 吴红袖上前挽住柳儿的手,轻抚道:「放心吧,届时我会在小雨耳边替你说话,他一向宽宏豁达,不会太过介怀的。倒是柳儿姐你,如果真的想与唐啸厮守终生,可要好好考虑清楚。」 柳儿眼中渐渐坚定,看着吴红袖道:「倘若相公不怪我,并且愿意成全我,日后我必定做牛做马报答相公。而唐啸,经过这个月的相处,我早已可以确定他便是我想要的人。以前在吴府的生活平淡无奇,我以为此生就这么过了,可是这个月的逃亡生活,虽是苦难,却极为刺激。我才知道,原来我喜欢这种刀尖上的江湖生活,日后我也要想淡月姐一样做一名江湖女侠。」 吴红袖没想到柳儿看上去娇小柔弱,心中却如此坚韧,一旦决定了,便如同飞蛾扑火,义无反顾。柳儿既已和唐啸私定终身,自己的计划又更近了一步,当务之急,就是先去明月楼与吴雨会合,于是才有了姐弟相见那一幕。 「姐,我们有两年没见了吧。」明月楼中,吴雨依然带着见到吴红袖的惊喜,还来不及和柳儿说话。 吴红袖让了让身子,笑着道:「要和姐叙旧什么时候都可以,先见见你的好娘子吧。」 吴雨这才反应回来,走到柳儿身边,挽起她的手道:「柳儿姐,苦了你了……」 「相公……」柳儿双眼泛红,嘴上却带着欢喜,看着吴雨。 一旁的颜柔插话道:「大掌门,先带他们到三楼歇息吧。」 吴雨闻言,忙点头道:「对对对,姐,你们先跟我来吧。」说着,牵起柳儿的手,不由分说地便往楼上走。 柳儿回头看了看唐啸,对他摇摇头,便跟在吴雨身后上楼去了。唐啸也只得压下醋意和无奈,在韩毅调侃的眼神下,跟了上去。 明月楼三层,几人坐定,茶毕。 吴雨握着柳儿的手,温柔地问道:「柳儿姐,这个月你是怎么过的,我一直派人在金陵城周围找你,却始终没有找到。」 柳儿双眼一红,将事情从被唐申偷袭那日说起,一直说到流落金陵城。 「这个月,若非有唐啸,我早在荒山密林中遭遇不测,也无法到金陵城见相公了。」 吴雨聪慧过人,如何听不出柳儿言语中隐瞒的事情,心中如同倒翻了五味瓶,对唐啸既有感激,也有醋意。柳儿与他孤男寡女相处一个月,自己又和柳儿新婚燕尔,其实并没有太深厚的夫妻之情,只不过是有些主仆之情。唐啸英俊挺拔,威风凛凛,最是柳儿这种闺阁少妇所喜欢的,若说两人之间没有一点儿猫腻,吴雨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。 他转头向唐啸道:「辛苦唐兄了,若非淡月姐被苍穹门人发现,这趟镖也不会如此离散,我更加不会阴差阳错地进入苍穹门。大家都辛苦,先歇息吧,有什么事明日再说。」 唐啸也连忙抱拳,面色却有些尴尬,说道:「吴少爷客气了,柳儿姐是女流之辈,我照顾她是理所应当的。」 在场几人都心知肚明柳儿与唐啸的私情,却没有人说破,还是吴红袖着急,拉着吴雨的手道:「小雨,我们许久不见,你可不许休息,今夜要和我聊天。柳儿姐如今已经是一名女侠了,这个月她都在跟唐公子学武,你不用担心她了。」 吴雨脸上却没有丝毫变化,依旧微笑着道:「长姐为大,姐姐在此,小雨岂敢不从……」 吴红袖闻言举起粉拳道:「好哇,你笑我老是吧,看我不揍你……」 吴雨逃跑笑道:「冤枉啊,我怎么敢笑姐老,姐青春永葆,万寿无疆!」 吴红袖俏脸晕红,佯怒道:「你还说!」 一时,众人都笑起来,柳儿和唐啸对视一眼,只看到对方无奈的表情,私情一事,看来还不到表明的时机。于是,几人都依着颜柔的安排,在明月楼暂时安身了。 天色渐渐变暗,两百里外的姑苏城与金陵一样,有些凉意,却依旧浮着燥热的气息。 ※※※ 苏州吴家,蓬莱居。 吴贵徘徊在蓬莱居前院的杏树下,却没敢发出声音,又不舍得离去,只是傻傻地站在那里,不知要做什么。 楼上的何若雪看得好笑,轻轻摇摇头,便下楼开门去了。 前院里,吴贵正不知所措,木门忽然「吱呀」一声打开,露出何若雪那张精致的面容。吴贵痴迷地看着何若雪的身躯,却听见何若雪哼声道:「傻站着干什么,还不进来?」 吴贵闻言受宠若惊,连忙两步并三步地跑进楼中。 时隔一个月,自从上次得到何若雪的亵衣,已经有许久没有进门来了。屋内还是纤尘不染,何若雪依旧是雪白长裙,赤裸的小脚若隐若现。 这次,何若雪没有泡茶,反而是不发一言,便向楼上走去。吴贵站也不是,坐也不是,不知何若雪把他迎进门来意欲何为。 忽然,何若雪停下摆动的香臀,回身横了吴贵一眼,说道:「你来不来?」 你来不来? 吴贵似乎听出了一些话外之意,却不敢过分想象。眼前这女子心有七窍,每次把自己逗得血脉喷张,又将之扫地出门。倘若唐淡月尚在还好说,如今唐淡月不在,大夫人又不待见他,若有烧了一身欲火,却不知到何处浇熄去。 他现今是吴府的代掌事老爷,是有身份的人了,窑子胡同那些地方去不得,家中的婢女又碰不得,本来还有一个战得旗鼓相当的大夫人,现在孑然一身,可不能随便惹祸上身。 只是看着何若雪那瓷器一般完美起伏的娇躯,却不由得他多想,连忙点头道:「来、来!」 「哼!」何若雪轻哼一声,也不理他,转身上楼去了。 吴贵跟在她身后,脚步厚重,踩得楼板咚咚作响,前头的何若雪骂道:「轻点走,楼板都要被你踩坏了。」 吴贵只应声道:「是、是……」双眼却不住地瞄向二夫人牵动裙摆,不时露出的足底。那小脚的足底有些红晕,一道道细浅的皱褶刻画得如同猫儿足底的肉垫似的。脚踝纤幼,盈盈不足一握,宝石般的脚趾在抬脚的时候收起,又轻轻点在楼梯上,说不出的可爱。 两人走着走着,竟成了一样的律动。吴贵顺着何若雪的脚步,踩着她踩过的地方,何若雪抬腿,他也抬腿,何若雪放脚,他也放脚。小楼内,发出同一个脚步声,无比地协调。 两人走到二楼,一条小走道上,有两间房。一间是何若雪的闺房,另一间是以前吴雨和吴令闻偶尔在蓬莱居歇息的客房。 何若雪推门走进自己房间,对身后的吴贵说道:「这边。」 吴贵听话地跟了进去,这也是他第二次进来。上次进来,正是何若雪用计假意要摔下楼去,诬陷他侵犯二夫人的那次。 上次匆匆一瞥,没有看清房内的布置。这次进来,却发现房中只有一张床,一张书桌,和一把椅子。旁边种着几盆花草,简朴至极,淡雅至极。 吴贵吞吐地问道:「二夫人,这个……这个,我还是站着吧?」 何若雪看着吴贵那欲哭无泪的老脸,「噗嗤」一笑,自己走到床上坐下,指了指那椅子道:「坐那吧。」 吴贵如获大赦,跑到椅子上坐下,却像是坐在钉子上一样,手脚不知往哪里放。 何若雪开口问道:「怎么?被沈嫣琳轰出来了?」 吴贵见何若雪与自己闲聊,方才放下紧张,尴尬笑道:「二夫人怎么知道?」 何若雪忽然俏脸微红,说道:「上次……上次我把那东西给你,她摸不清我的用意,与其自己猜测,不如顺其自然。所以她把你赶了出来,你去不了她那里,自然会来寻我。此时再看我的反应,她便一目了然,占据先机了。」 吴贵似乎比之以前变聪明了些,竟听懂了何若雪的话,说道:「所以二夫人才不愿意呆在一楼,因为一楼必定有人监视。」 何若雪没有说话,也就是默认了。 吴贵此时忽然道:「二夫人,上次那东西……已经脏了,能不能再赏一件……」 何若雪闻言咬着唇,羞红了脸,怒道:「谁让你用那东西做这些肮脏的事情,只有那一件,再没有了!」 吴贵见何若雪有些发怒,便不敢说话。房内变得安静下来,还是何若雪率先说道:「天色有些晚了,我让下人做几个小菜送来,你今晚就在隔壁房间歇息吧。」 吴贵惊喜地道:「二夫人,这……」 何若雪冷笑道:「她不是想让你刺探我吗,我让她更看不懂我的心思。你可不许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,现在赶紧滚下楼去,叫下人做饭!」 吴贵闻言再次垂头丧气,却只得乖乖地往楼下走去。然而,今夜可以留宿蓬莱居,除了吴令闻和吴雨,他还是第三个男人,长夜漫漫,还是有大事可为的。 ※※※ 山东济南府外。 一辆马车正在城外行走,马车外跟着数人数骑。那几个没有骑马的人极为高大,脚步宽大,竟跟得上马匹小跑的速度。皮肤黝黑,颧骨突出,正是几名昆仑奴。骑着马的有三人。 一人背着一柄大铁剑,长四尺,宽有一尺余,看上去更像一块巨大的铁片,而那人负在背后,却显得极为轻松。此人年纪约在四十上下,络腮上如有虎须,正是人称剑震天南的李铁衫。一人手执一把关刀,握着缰绳,须长及胸,满脸横肉,一身军兵气息,骑在马匹上,却感觉比骏马还要粗壮,正是匪号气冲塞北的石刚。 最后一人纵马在马车旁,一袭青衫,作书生打扮,手中握着两颗银色的小球。长发未冠,只是束在脑后,面容如刀削一般冷寒俊逸,星目剑眉,正是姑苏吴家的二少爷吴风。 看这三人便知这一行人是巡后返京述职的于谦等人,他们在山东济南府逗留了将近一个月,已经快到回京面圣的期限,所以启程快马加鞭地往京畿而去。 这二十多日,吴风的幻术几乎一日千里,半个月前,还在对着一根蜡烛发呆,如今已经可以让月容云心二人产生短暂的幻觉,失去反抗之力。连翡翠也甚为震惊,天下只有她师徒二人会这幻术,吴风不仅学得快,更能举一反三,从幻术中推算出南疆巫术和西域的祭师术。 李铁衫和石刚二人也来了十日,吴风不时向他们讨教剑术与行军之法,此子天资聪慧,勤勉好学,更难得是极有耐心,不怕枯燥。这些日子下来,吴风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狂妄书生,更像一名儒将,胸中沟壑万千,一身武艺也颇有小成。 此时,马车的窗帘打开,露出于谦那张平和冷静的面容。只听他笑着对吴风问道:「风儿,眼下我们便要入京了。男儿当入京,这是你当日说过的,这时候心情如何?」 吴风在马上欠身答道:「所谓京都居,大不易。卑职心里还是有些紧张,然则,京都繁盛,乃帝畿所在,正该猛虎下山。」 于谦说道:「如此说来,你倒是毫不畏惧。对了,你师父赠你的护体武器,练得怎样了?」 吴风微笑道:「师父心思巧妙,让人惊叹,竟想到用白银打造一对圆球,再以内力挤压令其形状改变,用剑为剑,用刀为刀,可谓一物百用。」 于谦正色道:「此物虽巧,你也切莫过于依赖它。白银性柔而不刚,韧而不坚,倘若与敌游龙而战还可,若是敌人以力击之,则不可与其硬碰。」 马车内忽然传出一把魅惑的女声:「相公!你这是在小瞧我设计的武器吗?要不你任使十八般兵器,我只用这对银胆,看看谁胜谁负!」 于谦无奈苦笑,回头道:「不是我说你,翡翠你是那七人之一,相公我手无缚鸡之力,如何能与你比较?我只不过是担心风儿,岂有小看夫人之理?」 马车内的翡翠方才满意道:「那还差不多,否则回家后,我让姐姐收拾你!」翡翠口中的姐姐,自然是于谦的正房夫人。 于谦摇摇头,对翡翠的娇蛮无可奈何,既是宠爱又是无力,只得继续对吴风道:「对了,当初我告诉过你,我门下已有两名门生,也就是我的幕僚。其中为首者林迟,他此时应该回京了,届时让你见上一面,熟悉熟悉,日后少不得要共事一司。」 吴风拱手道:「卑职知道。」 于谦摆摆手,说道:「以后无需自称卑职,你是我的门生,称我老师便可,你我平等交谈。回京后,我便把官印给你,我为你谋的差事在锦衣卫,挂的却是文职,你……明白我的用意吗?」 吴风答道:「学生明白,入锦衣卫乃是一石三鸟之策。其一,锦衣卫乃国之利器,与他们亲近,有助于日后办公;其二,锦衣卫常在宫内行走,可以接近宫中贵人;其三,在锦衣卫司文职,可以避免得罪东厂,日后还可与东厂谋。」 于谦点头道:「孺子可教也!对了,你可曾定亲?有意中人否?」 吴风答道:「尚无。」 于谦闻言大喜,说道:「这便好办,日后有门好亲事等着你。当然,也要看你的意愿,只是这门亲事,可是别人想都想不到的。」 吴风似乎对此事毫无意见,只说道:「学生听从老师的安排。」 于谦把帘子放下,说道:「那便回京再议吧。」 一时,马车周围安静下来,速度渐渐加快,一路向北。马车内,却响起三个女人的声音。 经过连日的相处,月容和云心两名聪明的奴婢也摸清了翡翠的脾性。翡翠乃是西域公主,那里民风奔放,族人豁达豪爽,所以翡翠并无中原女子的柔软和城府,却更像一名侠士好汉,说一是一,绝不会故作姿态。翡翠一路跟随于谦出巡,沿途只有她一名女子,早已受够了寂寞。于是,三人竟从主仆变成了姐妹。 车内,月容问道:「姐姐,此次我们进京,会见到皇上吗?」 翡翠正舒服地靠在软枕上,云心在一旁轻按着她修长的大腿,多少男人垂涎欲滴的香嫩软肉正在云心手中被搓揉着。 「可能吧,怎么,你这个小蹄子难不成想勾引钰小子?」 当今皇上朱祁钰,翡翠虽是西域公主,所处国家远在边陲,不需对大明进贡称臣,她又是「那七人」之一,故而对皇帝并没有什么敬畏之心。更重要的是,当今圣上年方二十八岁,比她还要小四岁,所以她私下称其为钰小子,于谦和皇上也无可奈何。 月容被翡翠的话羞得满脸通红,云心却插嘴取笑道:「谁让咱们风少爷无心女色,她勾引不得,就把主意打到别人身上去咯。」 月容云心乃是一胞所生,虽是月容为长,却并无太过明显的姐妹之分。 月容嗔怒道:「你要死!自己还不是一样,我看你怕是连吴贵都要看上了。」 云心性子较为活泼顽皮,并不怕月容的反讽,冷笑道:「是呢,贵叔的身子如此粗壮,谁不喜欢。我却不像你这样,妄想成为贵妃。」 翡翠轻轻拍了拍云心的红唇,说道:「好个伶牙利嘴的小姑娘,也不怕歪了嘴巴。不过,你们俩倒是提醒了我,那钰小子年轻气盛,正是喜好女色的时候。若不是相公是当朝红人,他只怕连我都要抢进宫去。你们俩是双生姐妹,两女共侍一夫,你们若是不介意,我可以帮帮你们。」 月容云心相视一眼,都不说话。良久,月容才低声说道:「月容虽是婢女,脑袋却还不笨。把我与云心送进宫中,必是姐姐早就想好的。我们只是奴才,任由姐姐处置,只要日后能帮到风少爷,我们无怨无悔。」 翡翠仔细地打量着月容,似乎有些惊讶这小女孩的聪慧。只见两姐妹脸颊微红,如水莲花般低着头。月容较为娇小,胸前平平,却胜在身段纤细,似能掌中起舞,若男子抱在怀中把玩抽插,必定爱不释手;云心稚气未脱,娇蛮可爱,圆圆的脸蛋满是机灵,一双杏眼却如同狐媚一般,已有了勾人的风情。胸前的乳鸽恰到好处,让男人见了恨不得压在墙上狠狠蹂躏。 「啧啧,真不知我那好徒弟给你们吃了什么药,竟让你们如此忠心。有此忠仆,风儿日后行事必定如虎添翼。」翡翠不停地点着头,心中却在计较着。 坐在马车另一端的于谦听着三女的对话,只是抿嘴微笑,并不插话。翡翠心中的小算盘也许会在日后起到一些作用,女色为计,是他不屑使用的,不过有翡翠代劳,他也乐得看戏。 马车外的吴风似乎也听到了车内的对话,嘴角微微抽搐,似乎有些不舍,却又马上恢复平静。成大事者,不拘小节,他心中有凌云志,便不能眷恋凡间的事物。 第34章 床上夜话 姑苏吴府。 自从吴雨离家后,吴风和云心月容也相继离开,吴令闻病逝,两个月间,吴府遭逢大变,虽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,但是也早已没了当日的声势,如今不过是稍有些家底的大户人家,再不是当日名震姑苏的「行善之商」了。 如今八月初秋,夏季的流萤早已散去,夜晚的吴家比两个月前清静了许多。若是在去年,早已灯火通明地准备中秋佳节,如今人去楼空,吴家的主子和奴才也有各自小聚。 蓬莱居向来是无人问津的,中秋佳节将至,婢女都三两成团去看庙会和灯会了,吴家更是寂寥无人,蓬莱居在吴府偏安一隅,极为冷清。 小楼中,何若雪和吴贵对坐在桌子上。一瓶热酒,几碟小菜。 吴贵为两人满上酒,张罗着碗筷饭菜,已不再像刚来时那样拘谨。方才与何若雪闲聊之下,吴贵发现何若雪除了性子冷清,心思慎密之外,其实极为温婉轻柔,口中的吴侬软语让人如沐春风。 何若雪亦发现吴贵除了有些胆小好色之外,却是一个幽默踏实的男人,难怪唐淡月嫁给他之后,并没有任何两人不和的传闻,想来是唐淡月也认为吴贵是一个好丈夫。 两人坐定,对酌一杯后,一边吃着饭,一边开始闲谈。 只听何若雪道:「后日便是中秋了,莫非你真要呆在这里,不与你那位大夫人过中秋佳节吗?」 吴贵笑道:「嘿嘿,二夫人这蓬莱居住在舒服,如果二夫人没有嫌弃老奴的意思,便再住两天吧,正好和二夫人过中秋。」 何若雪轻叹一声:「也是,嫁入吴家的这几年,每逢中秋都只有柳儿和雨儿陪着我,如今他们二人已离家,便只剩下我一个人。」 吴贵安慰道:「宋朝苏大学士不是有词道,但愿人长久,千里共婵娟吗,也许大少爷很快就会回来。」 何若雪吃吃地笑道:「咯咯,就你从扇面上看来的几句诗词,还是别拿出来显摆了。」 吴贵摸摸头,干笑着道:「吃饭,吃饭……」 小楼内,不时传出两人说笑和咀嚼饭菜的声音,烛火如映,蓬莱居成为安谧的寻常人家,比平日多了些许温暖。 入夜,吴府的婢女们都三三两两地归来了,秋季的苏州,夜凉如水。 打更的更夫从何家走出,背着铜锣和棒槌往城门走去。自从五年前的老更夫死后,如今这位新更夫的年纪不大,声音极为洪亮,报更之余还有些扰人清梦,只是因为他出自姑苏何家,百姓们也就不敢太过抱怨了。 蓬莱居中,何若雪与吴贵站在二楼的房门处,何若雪指了指对面的房间道:「今夜你就住在对面吧,以前吴令闻都是睡这间房,可别给我弄脏了,这房间还是雨儿和柳儿的新房。」 吴贵连忙道:「放心吧,二夫人,我刚刚已经回去把全身上下都洗干净了,要不你检查检查?」 何若雪啐他一口道:「一边去,嘴巴放干净点,夜深了,早些睡吧。」说罢,便转身进房去了。 吴贵贪婪地看了看何若雪的翘臀,房门关闭后,才不舍地收回眼光,进入自己今晚的栖身之所。 两间房住着两个平素并不来往的男女,一个冰清玉洁,高贵淡雅,一个好色老朽,低俗市侩,在略有些燥热的夏秋之际,两人竟然都难以入眠。 「天干物燥,小心火烛!」更夫的声音洪亮而悠长,从吴府的墙外传来,让何若雪更是无法入眠。 透着馨香的床上,何若雪身穿白色薄缕,盖着一张柔软的雨过天青色软烟罗衾,雪白的玉足在床尾纠结着,露出宝石般的脚趾。因为睡姿文雅安静,头发并没有凌乱,只是有些散,更添风情。 她知道隔壁房间的吴贵必然也没有睡着,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厚重而急促,却不知他夜深不睡在想些什么。 「喂,你睡了吗?」何若雪忽然问道。 声音刚刚好透过两间房的门窗,几乎微不可闻,让吴贵以为自己有错觉,壮起胆子问道:「二夫人,你叫我?」 何若雪鼻息一重,应道:「嗯。」 吴贵赶紧爬下床,暗道自己的机会来了,推开房门,心跳就开始加速。老腰上开始渗出热汗,肉棒也蠢蠢欲动起来。 「二夫人,我……进来?」 何若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他,也许是因为蓬莱居真的太过冷清,也许是这烦躁的七月流火让她觉得有些孤寂,无论是何种原因,她在被褥里点点头,不曾回答。吴贵也只当她默认了,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,此刻错过了,就算千金也换不回来。 房门被打开,吴贵也赤着脚,厚实的脚底发出「噗噗」的脚步声,渐渐向何若雪的床上走来。 何若雪忽然翻身道:「谁让你到床边来了?」 吴贵的胆子日夜在壮大,委屈地赔笑道:「二夫人,秋天将至,这夜里还是挺凉的……」 说到一半,忽然看到床上的何若雪:小腿微曲,上半身的薄缕根本无法掩盖她翘挺的玉乳,相比沈嫣琳的浑圆,何若雪的双乳胜在翘挺,沈嫣琳的如倒扣大碗却结实丰硕有如馒头,何若雪的如雨后春笋却粉嫩柔滑有如豆腐。然而,何若雪的乳尖却是浅浅的粉红色,颜色鲜嫩,大小适中,隔着一层裹胸和一层薄缕,依然透着娇羞可爱。 腰身细致,从胸前开始收束,到下臀的时候又绽放开来,自然扭成一条夸张的曲线。侧边看去,翘臀无法完全躲在身后,露出半片臀瓣,无比紧实。长腿被衾子遮住,只露出半个小脚,而诱人之处恰好在此。 小脚点着床沿,不同于沈嫣琳肉感十足的嫩足,何若雪这双可谓「纤足」。肌肤光滑映光,线条曼妙柔和,脚趾整齐而秀丽,似乎还散发着水莲花的味道。 此情此景,让禁欲了几天的吴贵如何忍受,只听他低吼一声道:「老奴……冒犯了……」 说罢,往那只小脚扑去,何若雪急忙闪躲,口中骂道:「这老色鬼……」 吴贵虎背熊腰却颇为灵巧,一个骨碌翻身上床,何若雪被他跳上床的声音吓了一跳,下意识用脚去踢他。不想吴贵反应极快,一招猴子偷桃把何若雪的足心钳住,何若雪感到脚底处传来粗糙的感觉,又痒又麻,让她浑身一颤,小腹中窜起一股小热流。 她用力地想要抽出自己的小脚,却只是纹丝不动。吴贵的手劲极大,握住了何若雪的香足便不愿放手,两人在床头床尾对坐,中间隔着一张被衾,一阵激烈的对抗和挣扎后,两人都停了下来,安静地喘息着。 「你……你下流,快给我松手!」何若雪满脸娇羞,已经无法组织语言,如同一个被轻薄的小姑娘一样不知所措。 吴贵厚脸皮地道:「二夫人的小脚好滑啊,如此长期不着鞋袜,想必很冷,让老奴替你热一热。」说罢便玩弄起那只玉足。 「唔……」何若雪娇哼一声,嗔怒道:「谁要你热,快松手……」 吴贵完全不理何若雪的恼意,心神已经被手中的嫩肉吸引。掌心的老茧划过足底猫儿一般的肉垫,手指从脚跟一直挠到脚趾,按着那脚趾头便轻揉起来。 何若雪更觉得羞涩不已,心中暗道:这死老头,又好色又厚脸皮,偏偏那幻术对他无效,莫非真的要动武? 此时,被吴贵一阵爱怜温柔的抚摸,何若雪心思早被打乱。幸得她平时极为冷静,很快便平伏下来,忽而柔声道:「吴贵,你松手好吗?我们好好说话。」 吴贵第一次见何若雪如此温柔,抬眼打量着何若雪的面容。月色下,脸上的绒毛反照出光亮,从眼眸到唇边,都是一片静美的柔光,鼻息起伏,少妇风情和少女娇蛮混合在一起,竟不显得突兀矛盾。 正呆滞间,何若雪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,吴贵一眼看出,手腕往怀中一收,何若雪还来不及把脚抽出,便被吴贵握得更紧了。 「二夫人很狡猾嘛……」吴贵得意地笑道。 何若雪心思被看穿,却没什么羞赧,嘟了嘟嘴,也不愿意再纠结在玉足的事情上,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他轻薄。 吴贵也没有得寸进尺的意思,只是开始爱不释手地上下抚摸何若雪的小脚,还有意无意地往下身凑去,口中道:「我们好好说话吧,二夫人。」 何若雪不去管他的动作,轻轻靠在背后的枕头上,享受着吴贵按摩一般的抚弄,嘴里问道:「吴贵,你在吴家呆了多久了?」 谈起这个问题,吴贵不再自称「老奴」,追忆地从前旧事,缓缓答道:「我六七岁时,入了吴家做长工,到今年已经四十三年了。」 何若雪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惊讶,继续问道:「你家中没有亲人了吗,为何一辈子留在吴家?」 吴贵的手从足背摸到脚踝,何若雪的小脚已经有些发红,她似乎有些发痒,轻轻地抖了抖脚趾头,让吴贵心中一热,呼吸变重,嘴里说道:「我有一个同胞弟弟,父母早死,我们便被舅舅收留。永乐九年,皇上立皇太孙朱瞻基,普天同庆。我舅舅趁着这个势,带着家口往京城去了。我不愿离开故乡,于是舅舅便带着自己的家人和我的弟弟一起去京城了。后来,我弟弟不甘寄人篱下,发了狠心,入宫做了太监,认了一个曹公公做干爹,改姓曹了。」 何若雪的呼吸也在渐渐变重,却似乎更在意与吴贵聊天的内容,她继续问道:「那……你们兄弟还有书信来往吗……啊,你轻点……」 脚踝忽然传来疼痛,原来是吴贵过于激动,手劲大了。 被何若雪一阵娇嗔,吴贵连忙道歉,手中的力道也变小了。何若雪趁机抽出长腿,盘腿坐在床头,得意地道:「哼哼,继续说话。」 吴贵手里一空,反应过来时,何若雪已经正襟危坐。他只好无奈地搓了搓手,回答道:「当然,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兄弟。他入了宫之后,似乎做得很顺风,不时给我送些银两,还有宫中的美食首饰。有时也托我在宫外办些事,喏,那个何家的更夫,就是五年前他送到苏州,让我把他送到何家谋一份差事。」 何若雪轻声道:「五年前……何家,莫非真的是他?」 吴贵见何若雪自言自语,问道:「二夫人说的是谁?」 何若雪摇摇头,说道:「没什么……吴贵,你平常与贵嫂相处的时候,有没听过她说一些江湖的事情?」 吴贵想了想,说道:「闲时会说一说,什么四大家族,什么神兽异兽云云的,我反正是听不懂。」 何若雪眼中忽然闪出顽皮的光芒,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,笑着问道:「那你想不想知道?」 吴贵点了点,却又色迷迷地笑道:「可是我更想知道,二夫人为何愿意嫁给我家老爷。」 何若雪轻哼一声,说道:「你看我嫁来吴家这么久,可曾做过他一天的夫人?」 吴贵想了想,也确实不怎么见过吴令闻留宿在蓬莱居。 何若雪继续语出惊人:「雨儿也不是吴令闻的儿子,若不是我怀上了雨儿,也不用嫁入吴家掩饰。」 吴贵闻言惊道:「那老爷这个绿帽子戴得太大了,两位少爷都不是他的亲子,这……」 何若雪轻咳了一声道:「这事儿没什么好说的,我们还是来说说四大家族和神兽异兽吧。」 吴贵见何若雪颇有兴致,便配合地认真听起来。 何若雪轻启樱唇:「四大家族分为唐、宋、沈、秦。唐家和宋家都是练武家族,贵嫂就是唐家的人。沈家是沈万三的后世,秦家,则是一直生活在北边,如同藩国一样的存在。」 虽然何若雪以平淡的语气在叙述,吴贵仍然听得目瞪口呆,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妻子竟然是来头这么大的女人。只是,何若雪的重点似乎并不在于描述四大家族,她没有停止,便直接说到了神兽的传说。 「传说这世上有四种镇国神兽,每隔几个世代,便会觉醒。他们未必全都会出现,但是一旦出现,都是异于常人,天赋出众。」何若雪说着的时候,一直盯着吴贵看。 吴贵似乎察觉到了何若雪的眼光,稍稍一愣,心中跳出一个想法,说道:「莫非……二夫人认为我是一个,神兽?」 何若雪笑道:「不是认为,是肯定。你就是四大神兽之一的玄武。」 「我?玄武?」吴贵不可置信地道:「嘿嘿……二夫人这个玩笑开大了吧……」 何若雪也不理吴贵的表情,解释道:「玄武,玄冥龟蛇也,象征守护与不死。玄武似乎天生能抵抗外力的影响。学武有四层境界,气机,成域,破境,行宗。一旦成域,就可以把内力外放,形成一个领域。而玄武,天生不受领域的影响,也就是说,倘若身怀玄武的人练武,只要修炼到气机,便足以对抗成域和破境的武者。或者说,破除领域,就是玄武天生的领域,也正是如此,玄武无法成域。」 吴贵对这些练武之事听得云里雾里,只觉玄之又玄,但是他大概也知道,自己如果真是玄武,似乎有极高的天赋。 想不到自己年近半百,人生如峰回路转,回想之前两三个月来的遭遇,真可谓如梦似幻。他有一种感觉,自己好像被卷进了一件大事一般,难以自拔。 吴贵问道:「那除了玄武,还有什么神兽?」 何若雪答道:「除玄武外,还有青龙、白虎和朱雀。可惜,你的玄武开发得太晚,已经难以达到真正神兽的高度。」 吴贵无所谓地笑道:「人生在世,平安就是福,我也不求什么大富大贵。」 何若雪冷笑道:「不求富贵?若真是不求富贵,为何联手沈嫣琳谋取吴家?」 吴贵语气一滞,干笑解释道:「大夫人威逼利诱下,老奴不得不从……」说到这件事,吴贵态度转变,又再次自称「老奴」。 何若雪不置可否,说道:「也罢,我并不关心这些事。我问你,倘若给你一个机会入京,这时候的你,还愿不愿意离开苏州?」 吴贵疑惑反问道:「二夫人何出此言?」 何若雪道:「你别管,就说你愿意不?」 吴贵答道:「如今吴府早已不是当初的吴府,老奴庸碌半生,如果真有机会,余生倒是可以在京城闯一闯。」 黑夜中,何若雪嘴角上扬,看来玄武真的慢慢在觉醒,吴贵也不再是卑躬屈膝的奴才,渐渐有了雄心和色胆。 「好了,夜深了,你回去吧……啊……」何若雪正要下逐客令,猛然要起身,却发现小腿有些麻痹了。 「怎么了?」吴贵听到何若雪娇哼,着急地问道。 何若雪轻声道:「我的腿麻了……」 「那……那我……」吴贵不知应该如何是好,却不敢冒然去搀扶何若雪。 何若雪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出现这种情况,看来是太久没有动武,身子骨都有些生疏了。她嗔道:「过来帮我把脚移开啊……」 吴贵连忙下床,心中暗喜地道:「你早说嘛,你为什么不早说,你应该早说的嘛,早说啊……」 两步走到床头,掀开被褥,便发现何若雪弯着腿,眉头微蹙,似乎极为难受。吴贵伸出大手摸上何若雪的大腿,一边揉捏着,一边帮何若雪把腿伸直。 一阵活血的按摩后,何若雪已经感觉无事,便说道:「我没事了……」 吴贵闻言,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,依旧按着何若雪的长腿。因何若雪只穿一身连衣的薄缕,薄缕下便是赤裸滑嫩的肌肤。长腿极为匀称,不细不粗,膝盖微微弯曲,曲线唯美。一直延伸到脚踝,便是赤裸晶莹的玉足,方才吴贵早已摸过。 何若雪见吴贵不作声,心中起了涟漪,一股暧昧的气息升起。她轻声道:「你怎么不停手?」 「二夫人……」吴贵的声音颤抖起来。 说罢,他便要把何若雪压在身下。何若雪连忙曲起长腿,一脚踹在吴贵胸口。 「哎哟……」吴贵呻吟一声,便倒在地上。 何若雪「噗嗤」一声,心中也有些歉意,被踹到胸口是机不好受的。